我是一介草民,無師承、無家傳,平地摳餅、旱地拔蔥。
我不比別人強,尤其不比前人強,宋元明清至民國,所有收藏大家令我高山仰止,望而生畏。
收藏這樣耗錢財、耗精力、耗知識的雅事,本與草民無關;可誰知幾十年對文物的漠視,對文化的敵視,讓我在夾縫中得以落腳,而恰恰這夾縫中尚有一點點泥土,又讓我生根。
我只能説,我是極為幸運的幸運兒,沒有可比性,像一株山崖上的盆景,生成是個偶然。
幾千年來都值錢的物件,在我剛剛有支付能力的時候突然不值錢了,並展現在我眼前;長達十年的谷底讓我充分體會了在大峽谷中徜徉撿拾的樂趣。
馬未都是個奇人
按現在的説法,他只有小學四年級文化,卻是老師雲集的百家講壇上最受歡迎的一位,且所涉領域無人能替。他博文廣志,全憑自學,將收藏裏的知識、掌故、感悟集結成書,立時被奉為文物愛好者必備之啟蒙讀物、工具書,一再加印。他從與練攤的、喝街的鬥智鬥勇,練就了一副好眼力和固若金湯的心理防線,于文物鑒定上擁有超出專家學者的公信力。他説,他是浸泡在這個社會裏的一條魚,與普羅大眾一樣知深淺、識冷暖,是時代賦予了他原本無緣染指的機遇,而他的養分來自此前一個民族、一代人的苦難,和自身的聰慧、勤力。所以,他珍惜,對今人消費文化的粗暴心態每每怒其不爭。
文學不是人生的惟一齣口
與那個年代大多數青年一樣,馬未都16歲隨父母舉家遷到東北五七幹校,18歲遷回北京後不久,又二度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。回城後進工廠,幹過幾年機床工,業餘卻搞起了彼時最為神聖的文學創作。1981年,《中國青年報》用一個整版刊登了他的小説《今夜月兒圓》,一夜成名。僅僅兩個月後,他便被特調入中國青年出版社,“一步登天”成了最年輕的文學編輯。
後來自言“看透了文學界”的他,與王朔、劉震雲、馮小剛等一起組建了“海馬影視創作室”,第一個作品就是樹立了情景劇標桿的 《編輯部的故事》。牛刀小試成功後,他乾脆從出版社出來,當起了“海馬創作室”的董事長,旗下聚集了三十多個作家。本打算在影視上大展拳腳,結果卻耽于內耗而解散。他還開過一間“海馬歌舞廳”,結果全是熟人來白吃白喝並以白吃白喝為榮。後來拍攝的同名電視劇,初衷卻是為了賺回賠掉的本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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